“不行了，真的。”古晓雨躺倒巨大平整的暗黄色石头上。
“别那么说，只是尝试而已。”
莉雅毫不在乎地安慰她。
“两个小时了啊，什么感觉都没有，再难也要有个限度啊。”
古晓雨平躺着，眼睛向上直视天空，那里仍旧黑压压的一片，名为尤格·索托斯的神明看起来也没有离开。由神明带来的恐惧和压迫感让她烦躁不已，古晓雨不停地强迫自己感受圣剑米斯特汀的呼吸，但是却仍旧没有成功。
——再继续的话，古月就要醒了啊。不想被看见呐，我这没用的样子。
她慢慢合上眼睛。
——但是，一点思绪都没有啊。
“丫头，第一次就感知到圣剑的呼吸这种事，是不可能的。你到底把修行当做多简单的事情呐？就算对自己多么有自信，也不应该在出发点把自己摆到天才的位置，对吧？一开始就这么想的人，不就跟废物没有区别吗？”
莉雅毫不顾忌地批评道。
“但是，”古晓雨嘟囔着，眼睛看向山洞内的古月，“我们没有时间的吧？一直在这里等着别人救援，到底要到什么时候？古月——如果是她的话，不可能一直等的。说不定，古月已经在想着逃掉的方法了。”
“哎？跟说好的不一样啊？该死的罗伊格尔，竟然敢对本大人撒谎……”
“不，没有撒谎的吧？她确实是在等，”古晓雨摇着头，“但是，已经做好强行突破的打算了吧。”
“强……强行突破？从神明手上？”
莉雅被惊得说不出话来，淡绿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“如果她还是我认识的老姐的话。”
莉雅捂着额头倚到古晓雨身上，喊道：“什么啊！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找到的新主人就要死掉了不是吗？说不定连我都要被神明给报销掉吧，不要啊，我还年轻……”
“死掉什么的，不可能的吧。不过，请问你的年轻……是指？”明明老气横秋地称呼自己是“本大人”，还喜欢叫古晓雨为“丫头”，难道真实年龄却比想象中还要年轻吗？
“两百岁啊，对于各地无尽寿命的圣剑伴灵来说，我还是个刚出道的新人啊。”
“……”
古晓雨叹着气，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莉雅的话。
——这边的世界，好复杂。
她头疼地想着，决定换个话题：“莉雅，你知道，那个……姐——也就是古月，过去的事情吗？”
“可以哟，”莉雅点点头，回道，“但是告诉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称呼罗伊格尔姐姐是吧？但是怎么看也是你更大一些吧？长寿的种族姑且不论，人类的年龄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。那家伙看起来最多十一岁吧？”
“啊，那个……嗯……也许只是她不怎么长个子……但是她确实比我年长就对了。话说没有变得长寿的方法吗？”
古晓雨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而慌乱起来。
莉雅叹着气，说道：“没有那样的东西哦。人类就只能拥有人类的寿命，在时间到的情况下死掉，不可能违反这种规则的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“另外，你所问的关于罗伊格尔过去的事情，其实我一点都不知道哦。她是使徒这件事也只是有人用我不能探查的方式告诉我的。”
“……早说出来啊，害我白期待了。”
“我不是要问你话的嘛，不这么说怎么能有底气。”
“……”
在一通闲聊之后，古晓雨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回米斯特汀。
她直起上身，把剑搭在腿上，把眼睛闭上。
经过几个小时的练习，古晓雨已经能轻易进入这种元素感知的状态。在她有意识的操纵下，已经能很好的分辨出周围那些成分复杂的元素。但是对于腿上的米斯特汀，她却真的一点掌握的感觉都没有，真正能感受到的东西也只是一点皮毛。
首先，这把剑不同于周围的非生物，它给人生物一般的感觉。如果不是它没有移动也不能发成声音，古晓雨一定会认为这东西是真的活物。
其次，米斯特汀含有充足的木元素，但是也混杂着火、水、土、金、风元素，还有许多古晓雨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元素成分。如果说平时见到的石块金属是单一的材质的话，那米斯特汀就是一块成分极其复杂的合金。
更重要的是，米斯特汀上面有着一丝古晓雨能够察觉到的威慑力。那种感觉，与古月所接触的罗伊格尔，村庄上空被杀死的神明，已经正在深渊上方等待着的神明没有太大不同。也就是说，米斯特汀是某位神明故意将气息留在上面的。
“啊……搞什么啊，这东西一团糟。”古晓雨揉着头发，崩溃不已。
“所以说叫你冷静啊。”
……
“唔……”古月听到外面的声音，茫然地睁开眼睛。
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总算回想起了跟莉雅晚上轮流守夜的事情。
——真的已经，回来了啊。
古月不慌不忙地起身，眼睛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。
“已经这个时间了。”
她小声说道，眉毛稍稍挑起，头顶的呆毛有精神地翘起来。
古月抚摸着柔顺没有灰尘的银发，用发带熟练地扎出双马尾。
——明明身为男孩子不应该懂得这些的啊。
古月悲伤地想着，但是过去的十年作为女孩子的生活已经让她习惯起这一切。
“为什么只有我成为勇者要变成女孩子啊。”她叹着气，整理着身上宽大的男生校服。
感受着身上的不适感，古月站起来，自言自语着：“衣服太难受了，还是早点出去的比较好。”
“老姐，你醒了吗？不需要再睡一点吗？身体不要紧吗？”
听到古月起身的声音，古晓雨兴冲冲地跑进来。
“啊……恩，我可以的。”
古月摇着头苦笑。古晓雨有点关心过头了啊，明明自己才是长辈，为什么像是突然间多了一个老妈一样啊……
“没事就好。”古晓雨开心地笑着，右手抚摸着古月头顶的银发。
“不要摸头发！我……我才不是小孩子！”
古月抗议着，不甘心自己被当成小孩子。
“那……果然还是要拔呆毛？”
“根本感觉不到你的逻辑！”古月抱着脑袋，小心地护住自己显眼的呆毛。
“哎嘿，我只是看你没什么精神，帮你一把而已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也太过分了！”
古月嘟着嘴，小心翼翼地站起来。
“总之，先出去吧，莉雅在外面准备早餐。”
“可以找到食材吗？”
“额……恩，找螃蟹先生协商到了第二条腿。”
“……”
螃蟹很可怜，真的。
古月不禁同情那只螃蟹，被放走还要再次被压榨什么的。
“吃一点吧，马上还要赶路不是吗？”
古晓雨说道。
她们所在的深渊很长，横跨了半个法利恩的距离。从她们进入的位置向一边走两个周左右，差不多就能到达一侧的尽头。而那个位置距离人类城镇很近，差不多两天左右就够了。
“我们，真的能出去吗？”
古晓雨尝试把心里的话问出来。
“没有问题的，会有人来救我们的。”
古月毫不犹豫地说道。
“但是，你说的时间终究只是推测吧？如果时间足够久，你认识的朋友不会已经老掉了吗？”
“不会的。因为我们约定过，会重逢的。”
古月还是毫不犹豫，明亮的眼睛发出鲜红色的光，像是散发着某种信仰。
“是嘛……”
古晓雨从莉雅那里听说了寿命的事情，所以认为古月这句话大概也只是在自我安慰，低下了头。
古月玩弄着呆毛，说道：“而且，我也没说过，伙伴们是人类哦。”
“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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